《Hello!树先生》不是那种让你舒服地窝在沙发上看完的电影。它像一根扎进你脚底的刺,疼得你想拔又拔不下来。导演韩杰用一种近乎戏谑的冷眼,把一个叫树先生的小人物扔进镜头里,让我们看着他被生活一点点嚼碎,然后吐出来,变成一团谁也认不出的东西。这不是什么高雅的艺术片,也不是那种喊着“底层呐喊”的苦情戏,它更像是一场荒诞的狂欢,笑中带泪,泪里藏着血。下面,我要用一种不太正经却尽量掏心窝子的方式,撕开这部电影的皮肉,看看里面的骨头是什么样。
树先生:一棵被连根拔起的树
树先生是谁?他是个修车厂的工人,脸黑乎乎,手糙得像砂纸。电影一开头,他就被生活甩了一巴掌——工伤丢了工作,没赔偿,没安慰,连个“对不起”都没有。他回村里,像个游魂似的晃荡,弟弟看他像看垃圾,朋友拿他当笑话,连娶个聋哑媳妇小梅都像是老天爷开的一个黑色玩笑。这家伙的名字带个“树”字,可他压根不像树,倒像被锯子砍了半截的树桩,烂在泥里,连发芽的力气都没了。
但树先生又不是那种纯粹的“惨”。他有股怪劲儿,像个不肯服输的倔驴。跟村长小舅子二猪干架时,他那股子狠劲儿让人心惊;后来精神崩了,觉得自己能预言未来,他站在大树上,咧着嘴笑,像个得了道的疯子。这不是英雄,也不是loser,他是那种被逼到墙角还想咬一口的野狗。你说他可悲吧,他又有点可笑;你说他可笑吧,又觉得他怪可怜的。导演韩杰把这个角色捏得太活了,像从土里挖出来的,带着泥味儿和血腥气。
现实是个吃人的怪兽,幻想是根救命稻草
这部电影最狠的地方,是它把现实拍得像个没完没了的噩梦。修车厂的油污、村里的黄土、村民的冷眼,这些画面脏兮兮的,像在你脸上抹了一把泥。树先生每天活得像被拴住的牲口,拉车没草吃,还要挨鞭子。他爸是个暴躁的老混蛋,他哥死了,他弟嫌他,他朋友拿他当提款机,连小梅那点温暖都像风一吹就散了的烟。现实对树先生来说,就是个长满牙的怪兽,一口口咬得他血肉模糊。
可树先生没倒,他跑进了自己的脑袋里。他开始觉得自己能看见未来,村里人还当他是神棍,围着他求签问卦。那一刻,他站在大树上,风吹着他的破衣服,像个末日先知。你说他疯了吧,他那眼神又清醒得吓人;你说他清醒吧,他却活得像个梦游的傻子。导演在这儿玩了个花活儿,把现实和幻想拧成了一股绳,让你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。树先生的幻想不是逃避,是他跟现实硬刚的最后一招——哪怕是假的,他也要给自己找个活下去的理由。
大树:孤独的王座,也是坟墓
电影里的大树不是随便塞进来的道具,它像个沉默的角色,冷冷地看着树先生一步步走向深渊。树先生的名字里有“树”,他最后爬上大树,像回到自己命里该待的地方。那棵树孤零零地立在荒野里,像树先生自己——没人理,没人懂,连根都快烂了。
站在树上,他俯瞰着村子,像个国王,又像个死囚。那一刻,他是自由的,也是彻底完蛋的。大树是他的避风港,也是他的绞刑架。导演在这儿没煽情,没给什么救赎,就是冷冰冰地让你看:一个人被逼到这份儿上,连棵树都比人靠谱。这象征手法不花哨,却像刀子一样捅进你心里。
韩杰的“毒手”:现实和超现实的杂耍
韩杰拍这部片子,像个耍杂技的,把现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扔到空中玩儿。前半段,他让你闻到村里的土味儿,看到树先生脸上的汗,后半段,他把你拽进树先生的疯人院,看着他满嘴胡话还觉得自己牛逼。这两种风格混在一起,像喝了一碗加了辣椒的迷魂汤,辣得你咳嗽,又晕得你想再来一口。
现实的部分脏得真实,超现实的部分怪得带劲。树先生在幻想里当“神仙”的那段,村里人围着他,像一群乌合之众,又好笑又瘆人。韩杰没给你讲大道理,他就让你看,看树先生怎么从一个老实巴交的修车工,变成一个站在树上的疯子。你看完不一定懂,但肯定忘不了。
这电影想干嘛?戳你一下,然后走人
《Hello!树先生》不是那种给你答案的电影,它更像拿根棍子捅了你一下,然后拍拍屁股走人。它戳的是啥?是社会把人逼成鬼的那个劲儿。树先生被解雇没赔偿,朋友拿他当工具,家人对他冷得像冰——这不就是现实里那些被踩在脚底的人吗?电影没喊口号,没哭天抢地,就是冷冷地给你看:瞧,这就是日子,认了吧。
可它又不只是讲苦,它还讲人怎么在苦里挣扎。树先生疯了也好,幻想也好,至少他没躺平。他那股不服输的劲儿,像根刺,扎在电影里,也扎在你心里。韩杰用树先生问你:要是你被逼到这份儿上,你是爬树,还是跳河?
这片子看完,我没觉得感动,也没觉得解气,就是有点堵得慌。树先生站在树上,风吹着,村子在下面像个死气沉沉的坟场。他是赢了还是输了?谁知道呢。导演不告诉你结局,他把树先生扔那儿,就像把个问题扔给你:你要是树先生,你怎么办?
这不是那种官方影评里夸得天花乱坠的“艺术瑰宝”,它就是个怪胎,丑得真实,怪得迷人。你要真想懂它,别光看影评,找个夜深人静的时候,把电影翻出来,看看树先生那张苦哈哈的脸。也许你会骂他傻,也许你会觉得他像你。反正,看完你肯定睡不着。